寫於2006結束之時

十二月

12月的香港和台北
機場巴士開著冷氣
提醒你現在是冬天
而室外其實只需一件薄衫
至少, 我是這樣
於是, 進出於忽冷忽熱之間
如談一場曖昧戀愛

xmas 2006

你帶我去離島
海邊, 山路和小巷
民居, 廟宇, 還有茶餐廳
你帶我去party
禮物, 燭光和風景
我靜靜地微笑
長髮垂肩
優雅如舊
內裡有80個我狂歡
你再看看我
我還是給你深情笑容
加一對無法複製的酒窩

旅行

我過著旅行般的生活
也有太多人比喻生命為一場旅途
而我們真正多於兩天以上的旅行假期
在06年快完結時開始了
第二次

陽光, 海灘, 熱帶樹
泰式美食, 雪糕和胡說八道
浪漫又真實
我的嘴扁著, 笑了
生活是這樣嗎?
一次又一次的旅行

倒數

想不到伴我們倒數的是Wii
猜不到面對著祝酒的是一群十幾年前認識的同學
從訴說著哪間男校的優異生
到各自拖著另一半
好像走過了大半個世紀
然而又是一晃眼的事

謝謝你
從重遇到倒數
這一年來的陪伴
也要感激很多人和事
因為過去
我們擁有現在

間歇性狂想

“你要回去了嗎？” 女孩驚訝地看著他，一臉擔憂。
“是的。” 他輕輕地點頭，盯著她制服的裙擺。
“可是你知道......”
“我知道的。” 他抬頭，想說 “我知道我會死，只要我離開這裡，停止一星期兩次的洗腎。”
可是他卻聽見自己說，“謝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

家裡沒有錢，把父母的積蓄用光也撐不到給他治療到下個月。
與其這樣，不如把錢省下留給他們。
他知道他活不久。別無選擇。
“我，應該的。” 女孩難過起來，這本來就是窮人治不起的病。“父母來接你嗎？”
“他們還不知道。” 他的聲音很低，注視著她白色的護士帽......“你寫信給我吧？”
“地址呢？” 她天真地問。

他微笑，彷彿看見了天堂。
還有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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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天使。
雖然她有雪白的皮膚，如瀑布的雲髮，大眼睛。
全身散發著白亮的光芒。
可她的眼神空洞，迷惘。
他們都稱她“天使”，喜歡在黎明前趕來看她用露水在地上寫字。
那些優美古老的字體和她優雅的樣子，他們都看不懂。
然後旭日升起，字體蒸發消失。她就淚流滿面。
日復一日。

有天，男孩忍不住問，“你在寫甚麼？為甚麼哭？” 他慕名而來，每天都隨人們看她。
“寫信。可我沒有地址......” 她幽幽地說。
“寫給誰呢？” 他又問。
她想不起來了，空洞的眼神，如水晶的淚珠飛散，美如畫。

她只知道，她迷失在時空。
在這個只有代碼的電腦世界，人們已經忘了文字，沒有筆和紙。
沒有人會看和寫它們。
她要回去，1996或者2006。

“現在是哪一年？”她看著男孩，他的金屬外套，黑色的。
手腕有隱形的紋身閃耀，刻著ID的代碼，再加一串符號顯示身份。
她不會知道，它們的意思是“kidney removed”。

工作狂

我開始對著電話叫了起來
更想順手摔掉桌上的東西
腦海裏想起了老闆的瘋癲樣子

我被他傳染了

理智隨即告訴我
發瘋的人太不優雅
更不見智慧

於是急智讓我說了一大堆高深的廢話
平靜地挂斷電話
身體的某個位置抽痛起來
stress在示威

我看著玻璃外在忙碌的小孩
不知該感激還是恨怨
我的際遇

我的老闆
我的老師
也是半夜的噩夢
突然變可愛的小孩
和搖身的魔鬼乞丐
恐怖分子

更簡單地說
是不分晝夜空間的工作狂

慵懶的折磨

讓我告訴你一些甚麼
這陰雨灰藍的世界

冰冷瘋狂地撲向我的臉龐
唯一曝露在外的一部分
灰塵變成了泥濘
落葉死死地被黏在上面
車來人往
雨粉和霧氣模糊視線

我頭痛欲裂
顛倒的時間讓我手也不自覺地顫抖

於是我開始痛恨一切
我的生活
還有你的

這樣的兩個星期
想著你極力趕來見面
請不要來的話沒說出口
不是你不好
更不是不想見
是我不能承受這樣的壓力

害怕太多期望和努力
還是會失望
ＥＱ太低承受力太弱
是我太差勁

從不肯投入任何一件人和事
永遠冷靜淡漠
就是恐懼自己的失常

就是這樣
我的心病
沒人能治
在眼看要失控的邊緣
我又躲藏起來
讓冰冷麻木自己

我在很遠的地方
心也要繼續繼續流浪
它不夠堅強
所以不值得呵護
只有放逐才會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