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天涯

其實你沒有甚麼不一樣
我也沒有甚麼改變

是桌上的糕點和咖啡
還有盛載它們的杯碟
是播放著的爵士樂
和點綴在周圍的客人

有不同的韻味

時空轉移
你會拿起那隻叉子
小心翼翼
餵我一口你盤中的蛋卷
另一隻手緊緊地握住我的

可是
時空無法移轉

於是我看著你
你看著我
說著生活上一卷攤不到底的瑣事

真的希望自己還有勇氣
為愛付之一炬
衝動地做一些說一些
瘋癲事

可我們還算正常平均的EQ
只讓我們淡淡地微笑
輕輕地說談
指示不出極端的命令

原來不敢提起勇氣
是為了避免如刀刃的痛
大腦不知在何時已學會了預警
所謂的保護

當我知道我的喜怒哀樂
又將被你連帶你的一切挑起的時候
大腦說，撤離！保持距離。
微笑

裝作不在意
然後你就會以為
自己真的不在乎了

我們最好的距離
或許就是現在的樣子

命中註定

大家都擁著和我拍照
捉著我的雙臂
在我面前說著話
我聽不見
周圍太吵
卻笑得愉快
我知道你們都捨不得我

還沉醉於昨晚的夢裡
我被一陣突如其來的搖撼驚醒
瞬間只聽見杯盆搖撞
物件四處飛了起來
還半醉的他
一把把我抱緊
他的身體霎時變成了一座漆黑的城堡
我沒有想到死和逃亡
只是擔心我的魚缸和魚
因為聽見玻璃碎裂和水聲四濺的聲音

我倆的睡眼都醒了
他看著我
我看著他
你沒事吧？倒是我先開了口
30秒後的世界又回復如常轉動
我用了兩秒的時間靜聽外面的動靜
然後跳下床去看我的魚
我想到那是你給魚兒們打造的窩
不忍看到一絲破壞
奇妙的是魚兒和魚缸安然無恙
只是我放的自動餵食器掉進了水裡
以致水花飛濺
那麼哪裡來的玻璃碎裂聲呢？
我低頭看
沒帶眼鏡的我感到踩著一腳的玻璃
伴著紫菜碎
血，一滴一滴地流在地毯上
我卻沒有疼痛的感覺

發生這樣的事
你最想找誰？我問他
我母親。他說
當然如果你不在我身邊的話，我最想找你。
我會迫不及待地來看你。
他補充，沒有反問我

我看著我的手機
誰會找我呢？
我知道手機在此刻是沒法接通的
你應該就在離我家5分鐘路的地方
你有想到我嗎？
在這個時候你該趕著回公司為民服務吧？
如果你沒事的話

我想到了你

真的只有你？
還是或許因為他就在旁邊？

我收拾著殘局
看見你送我的杯子破了
我的2號和你的3號不再成對
意味著甚麼？
想到那一瞬在我身邊的不是你
是他
想到他緊緊地抱著我保護我
一份感激一絲幸福一點遺憾
謝謝，我對他喊了聲
謝甚麼？他不解
我邊擦著廚房邊解釋

那是應該的，我相信任何一個男人都會這麼做的。
他說
我笑了笑
也許是這樣的
任何人都會這麼做嗎？
那一刻你是否也抱著保護身邊的人呢？

命運是甚麼？
是讓你們相遇讓你們經歷
讓你們選擇

讓你們分離讓你們錯過讓你們不再是你們
你和我，我和他

算了
總是這樣

在感覺著時而微弱時而強烈的餘震時
我看著傷口
看著魚缸
看著Email，聽著電話，打著字

命中的一場經歷
你我他都在其中

餘香

漂亮的Yuki在身旁喝完最後一口咖啡
說要去買東西
跟我打了招呼輕盈地飛出了Starbucks

我已經不太來這家咖啡連鎖店了
總覺得會碰上你
或碰不上你
兩種可能都讓人沮喪
而回憶卻如這裡的咖啡香
已融入空氣
一旦踏入
就沾滿一身

因為她，我又坐在這裡
一個人，兩個小時的休息
我該做甚麼好呢？
掏出手機
翻看起以前的短訊
怎麼都是你的呢？

為甚麼有些人會捨不得扔掉舊書信？
那是一種自我陶醉還是麻醉？
看著過去留下的痕跡
我不敢相信你曾經說過這樣的情話
你是真的在乎過我的嗎？
是我辜負了你嗎？
不對不對，再怎麼重組拼湊
還是你的不對

當我被人群圍繞
你還是沒有出現
你卻一再說明要跟我見面
為甚麼呢？
你，還關心我？
你，不想在這齣戲裡丟失最後一個角色？
儘管你已從主角變成路人

是這樣的嗎？

這個追逐猜度的遊戲
我不想和你玩了
可以嗎？

這齣戲也早已落幕

發現

你突然而來的Email
被我的眼睛發現
這曾熟悉現陌生的電郵地址和主題
我像發現了新大陸的哥倫布
興奮中不忘謹慎
輕輕點擊郵箱
滿帶狐疑

你說，有時間我們見個面吧！
你說有些事情要告訴我。
你問我，近來還好嗎？
......

我重複看著簡短的英文語句
來回字裡行間
想看出端倪

你又寫，“See you tomorrow!”
你明天會來嗎？
來看我主持千人會議
來幫我打氣嗎?

原來沒有期望
一切就變成了驚喜

而驚喜又挑起了怎麼樣的希望呢？

東京小步舞曲

結束面試，９：３０am
在街上迫不及待撥了通電話給他

你該買樣禮物送我！
電話裡的他半開玩笑
我說你才該買禮物給我呢！

你要甚麼呢？他問
我要Tiffany鑽戒！
講個我自認很俗的牌子
表示玩笑

戴在腳指上嗎？他笑問
不，戴在鼻子上。我說
哈哈哈

在高樓商宇，名店林立的街上
我收起電話
呼吸丸之內的空氣

這將是我常流連的地方嗎？

********************************

坐在cafe，悠閒地
看著別人匆忙的感覺
很好

我甚麼也不想
只聽著不知道哪個歌手的Reggae
心情跟著搖擺
一左一右
左左右右

捧一杯Cappuccino


********************************

說起水族館
海洋世界

生活在不同水域的魚
都是魚
都很可愛
因為自身能力不同
所屬空間也不同
令我想起生活在不同階層的人

我是能竄游不同深淺的魚嗎？
跟任何魚都能愉快相處嗎？

只是我發現
不管在哪個深淺
跟任何一條魚在一起
都能讓我快樂
都不快樂

都是好魚

那問題是在於我嗎?
而我
其實

根本就不是魚

隱地

年中最短的一個月的最後一天
要做甚麼？

我跑進麥當勞點了一客BLT漢堡
還有炸魚塊
今天是用優惠券的期限

連最恨快餐的母親也說
日本的麥當勞好吃
大家要不要試試？

於我，最高興的莫過於發現
二樓的餐室終於全面禁煙
看來日本的禁煙行動有所進步
我很快樂地咬著漢堡看著窗外
為著這樣的無聊事欣慰

可我快要離開這個城市了

然後在drug store看最新化妝品的時候
母親的長途電話來了
聊到電話幾乎沒電
寂寞的人本來就到處都是
家人也如是

之後呢？

從長崎回來的他
把我叫去跟他的朋友見面
一個對侵略國家統一世界很有興趣的魁北克人
吃巧克力卻不吃肉
統一世界後他還會讓我們吃肉嗎？
我喝著熱可可，這樣想
他坐在我的身邊拉起我的手
好久不見
想我了嗎？
我笑笑，眨眨眼

單純沒有負擔不想未來的關係
還不夠完美嗎？

要跟我們回去看DVD嗎？很棒的電影哦！
他問我
我搖搖頭說要去GIGA還CD

其實我就是希望一個人過一個晚上
跟二月的最後一天有關係嗎？

在GIGA耗了一個小時
來回在CD架之間
我在尋寶
試聽各種音樂album

我想我就是希望這樣的生活吧？
有人愛有人陪
有人讓我憂讓我笑
在我想一個人的時候消失
而以上這人不必只是同一個人的想法是變態嗎？
不想只守著一個人又違背了哪一種道德呢？
有情人有朋友有錢花有美食
甚麼都想要
不可以嗎？
沒有完美還是不能夠完美呢？

我在尋找CD的時候
這樣想著

而回到家時
放進powerbook裡的是王菲精選：

如果你是假的
只愛陌生人

懷念
當時的月亮

香奈兒
你喜歡不如我喜歡

開到荼蘼
我也不想這樣

悶
人間
精采
流年


唸來像不像隱地的詩篇
他是我最近愛看的作家
有人知道我在說甚麼嗎？

沒有
沒有關係
反正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