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魔鬼、我

焦慮不安
就連平時讓我微笑的人事景物
這一刻都令我煩燥

最後一晚的課
我拉著你和Ｈ去居酒屋慶祝
就像去年夏天一樣
樓下的大學生吵得翻天覆地
我們卻捧著烏龍茶說著生活瑣事
話題圍繞我畢業後的去向
Ｈ拍著我的手背叫我留在這裡
你，但笑不語看著我
我瞭解
於你，不管我身在哪裡都一樣
於是我笑說
不論身處何方，你們常在我心

你問，那麼年輕男生呢？
帶著聞不到的酸意
我把你愛吃的那碟菜推到你的面前
彷彿感到我的背後突然長出了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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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跟我打招呼
MSN一貫的笑臉
如一道流星
訝異
我們多久沒說話了？
他說他以為我還在日本的小鎮做著我愛做的事情
魔鬼讓我想對他冷笑說，我愛做的事情？
為了你，我曾放棄了它們以及所有。
魔鬼在雲端看
而對著電腦的天使只是說，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你的孩子可好？

最後，他說，其實我還一直想你！
我差點跌在地上
想給他一個咧嘴的大笑臉
天大的笑話
地球的另一端是深夜
夜總讓人感慨吧？
也許是喝醉
又或者他真的想念我
慶幸的是我不再有任何感覺
曾有的喜悅哀傷糾纏著脆弱神經
都已不復在
為此，我又隱約有些不安
這就是愛情嗎？
這就是我曾經願付出一切與世為敵的愛情嗎？
怎麼變成了笑話一則？
最終我們在追求甚麼呀？
然而，我說，是嗎？嘿！我又交了新男朋友！

原來魔鬼上身也不消半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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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甚麼要為一個身高五呎重一百五十磅的女孩生氣呢？
莫名其妙
他還是一如往常的可愛
無辜的笑容
趁無人在四周時給我一個擁抱
我別過臉小心著不讓我新的唇彩擦到他的衣服
其實我正為一連四節課而感到毛燥
想大叫
而那紅毛女孩偏要在不恰當的時候喋喋不休
平時的我總會微笑說著無意義但得體的回應
或給她一個擁抱
好像我已同化如洋妞
可那時的我
只能鐵灰著臉說著我自己也不懂的廢話
我生氣，對自己
厭惡自己，厭惡一切
連帶他也一並遭殃
休息的時間一到
我披著大衣想要衝出去呼吸新鮮空氣
他就在門口看著我，想要說甚麼
而我卻對著我其中一個學生，帥帥的博士生
招牌式地眨眨眼
飛了出去
我不知道自己中了甚麼蠱
我也不知道我是否該在意這段感情
不管他有多好
多數又是過眼雲煙
只知道在那瞬間
我既是魔鬼又是天使
在不同人的眼裡

只是，
這樣病態的我為甚麼還活得那麼好？